此次降息虽然还未起实质影响,但央行这一举措迅速转变了前期混乱的政策预期,改善了悲观的经济展望。有经济学家判断,中国将进入新一轮降息周期,企业融资成本将得到实质性回落,居民消费、企业自主投资增速下滑态势将得以扭转,明年经济有望企稳回升。
不过,要达成解决“融资难”、“融资贵”的政策目标,在及时降息之后,还需要流动性层面的支持。不少专家认为,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一般通过流动性吞吐来完成目标。在降低广义社会融资成本的目标上,如果没有数量型工具的配合,单纯的价格型工具效果有限。
回顾这一轮的政策调控,管理层主要以“定向”方式宽松。一方面,直接将资金输入结构调整的重点领域,解决重点领域的“融资难”;另一方面,主动调整正回购利率,引导货币市场利率下行,期望通过降低货币市场利率的方式缓解企业的“融资贵”。
但是,这种结构性的“定向”方式,是否能够解决相对全局性的“融资难”、“融资贵”?三季度货币执行政策报告显示,央行于近两个月通过创新工具分别投放流动性5000亿与2693亿,但在中长期信贷方面仍难以明显改善。10月份的金融信贷数据也显示,定向宽松的受益层面仍局限在银行间市场,流动性宽松仍未从货币市场转移到信贷市场。一方面,银行间市场的指标利率——隔夜拆借利率和隔夜回购利率,年初以来均大幅下降,目前控制在3%以内,另一方面,在企业信贷市场,银行向公司发放贷款的利率仍在上行,9月份加权平均利率7.33%,高于6月末的7.26%,更高于去年年底的7.14%,而这一利率对经济增长的意义更为重要。
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?监管层引导货币市场利率的意图是,通过降低银行同业融资成本,进而降低资产端利率,降低企业融资成本。但是,没有长期流动性支持,央行调低正回购利率只能压低隔夜利率这些指标,货币市场的长端利率仍然较高,金融机构仍偏好“短贷”不愿“长借”。而且,同业资金在银行资金来源中占比较低,对于降低银行总体负债成本贡献有限,难以有效传导到资产端利率的下行上。
在坚持了定向政策多时之后,此次选择降息这一政策工具,有很现实的数据背景。
在经济基本面,汇丰11月制造业PMI初值回落至50.0,为6个月以来最低值。再环顾全球经济形势,日本长期通缩,欧元区也严重通缩,甚至经济形势最好的美国也出现了通缩苗头,国内的CPI指标重回“1”时代。中国经济不仅下行压力增强,通缩压力也较大。此时降息表明,虽然目前是三期叠加,但也有必要通过货币政策稳定增长,为改革预留更多的空间。这一做法有效地改善了市场的悲观预期,能够达到激活企业自主投资的目的。
另一方面,从既往历次的利率调整看,降息能够直接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。但是,这一结果是在金融机构流动性充裕的条件下实现的。
也就是说,在贷款利率市场化的条件下,虽然央行降息了,如果银行体系资金有限,企业和个人的贷款成本难以真实下降。央行7折房贷利率优惠的条文之所以成为一纸空文,无非是信贷资源有限,银行没有利率优惠的必要。从这个角度上讲,现在约束“贷款难”“贷款贵”的主要就是银行体系的流动性条件了。而约束银行体系放贷的指标,一是存款准备金率,二是75%的存贷比要求,三是合意贷款指标,四是资本充足率要求。国务院已经要求增加存贷比指标弹性和“改进合意贷款管理”,目前看来降低存款准备金率应该在决策者的政策准备之中。有乐观的专家预期,明年的降准频率可能达到4次。